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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天上人间 于 2014-2-1 14:06 编辑
七种不同的声音 分成七种颜色
念高中夜校时,我第一个白天的工作是在印名片的印刷厂,大约做了不到半学期,我就换到做五金的贸易公司打工,
做的就是洗茶杯、扫地等小妹的工作,但做不到一个月就辞职了,因为每个人的态度都不好,我也做得很不快乐。
然后我又到了一个比较大的贸易公司做事,那家公司共十二个人,是间做木制摇椅的公司,
公司位于四楼、六楼半层,而七楼是一整层的展览室,这家公司的产品,大到摇椅、床,小到小板凳、汤匙以及螺丝钉,
这时我的第三个工作。
第四个工作是在壁画公司,第五个工作是在一家当时还算国际级的饭店做女侍,第六个工作是在水族馆工作。
我非常不喜欢“五”这个数字,因为在饭店当女侍时,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工作。
但并不是因为工作的本身是清洁的卑微工作,而是那里常会有日本的客人带着小姐来开房间,
因此整个工作环境并不是很单纯,而且还要很小心地防着男同事对我毛手毛脚。
高一下学期我买了一辆中古的脚踏车,那时我最常骑在从新店河堤旁边;路径基隆路,再骑到忠孝东路上班。
当我骑到基隆路时,看到另外一个不同世界的“人”的类别也愈多,
例如:看到许多男生、女生,脸型、发型、胖瘦、表情每个都不尽相同,但是颜色却是一样,
都是一种灰灰的颜色,最多是眯着眼睛的;还有眼睛睁得很大很大,嘴巴是唱高音的“哆欧”,
所以嘴型都是呈现O字型;还有就是皱着眉头的,表情有点哀伤;第四种是目光没有看你,
而是看着地上,眼睛眯成了一条线;第五种我比较害怕看到,因为几乎看不到他的脸,
就像是一个没有五官的人,脸是平的没有凹凸之分。
骑的愈快声音愈大,有喇叭声、尖叫声、讲话的声音、唱歌的声音、叹气的声音、流水的声音,
还有一种像是火车汽笛发出的声音最常出现。
我很清楚不是我的幻觉,我还曾试着骑慢一点,就发现听到的声音比较少,我会愈骑愈快,
一边数是不是有七种声音,有一次还为了数有没有七种声音,而摔车,整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,
胸部痛得不得了,有一个老先生停下来关心我,要我把脚动动看有无问题。
每天早上骑车的时候,虽然很辛苦,但是对我而言,去追逐一般人听不到的这七种声音,是一件快乐的事。
这七种声音,若比喻成七彩的颜色,便是:唱歌的声音是红色、汽笛声是黄色、
水的声音是绿色、叹气的声音是蓝色(蓝色就是很忧郁的颜色)、尖叫声是橘色
(尖叫声不是可怕的声音,是高八度的高音)、喇叭声是靛色(是办丧事的颜色,偏藏青色)、
讲话声是紫色(是淡淡的紫色)。
风送夜来花香味伴随树上灰灰的头
我很喜欢彩虹,因为看到彩虹就会发生好事,而且每次看到彩虹我都会闻到不同花香的味道,我最常闻到的是夜来香。
读高中夜校晚上骑车回家时,会经过景美的河堤旁边,那附近有一栋平房,是一户有着很气派大门的大户人家,
庭院种植着夜来香。
有时候我会刻意地停下来闻,不一定闻的到;但却又会在不经意间,闻到原本想刻意捕捉的香味。
有一次,我停下来闻夜来香的香味时,我看到树上有一个灰灰的人头,是一个女生,发型像日本女性梳的包头,
表情是皱着眉头。
回家时,我跟我爸爸说:“我看到一个灰灰的人头,女的。”
我爸就回我说:“你看到的不是灰灰的人,是灰灰的鬼。”
有一天,我骑基隆路,骑得很慢,骑一骑还下来走,我下来走的时候,听到惨叫声,四下看一看,并没有看到什么,
这个惨叫声总共叫了三次,当时心想:不会吧?明天我一定不要骑这条路,这条路这两天,应该会有事情发生。
隔天,我骑新生北路,过了台大,发现前面死了一个人,盖了一块白布,围了很多人,我不想过去看,
我心理知道是个男的,但因为围观的人很多,所以我必须下车用走的,当我牵着脚踏车过去时,
那群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,还听一个老先生说:“这个男的被撞到的时候,很可怜啊,还发出了二、三声惨叫声。”
那天骑车的时候,七个声音都没有出现,但看到的表情,都是瞪大眼睛,嘴型是O字型的,我边骑车时,
还问我看到的灰灰的东西,都没有理我,而且那天灰灰的特别多,我还在心里想:你们都是来看热闹的吗?
(一直到现在,据我的观察,就是鬼比人好奇,有一次有个女生在景美桥跳河,围观的人很多,
但围观的灰灰的鬼比人还多,灰灰的鬼也在看人在看什么。)
进入山洞隧道鬼的亮度提高了
我在贸易公司上班时,是在我高中一年级的下学期,在这里工作学到很多东西,那一年我还因为员工旅游要到天祥太鲁阁去玩,大概是因为隔天要去玩,所以我兴奋得睡不着觉,结果第二天就迟到了,老板对我很生气,虽然我不断地解释,
但他却跟我说:“如果你想要成功,做人上人,你永远都要准时。”
我因为被骂人,就到厕所去哭,边哭的时候,我还想今天不是一个好天,待会儿定要打雷下雨,才一想完,
就真的开始打雷下雨,我们要上游览车时,还都淋到雨。在游览车上,公司的会计小姐看我满难过的,就过来安慰我。
那一次我不小心把隐形眼镜冲到马桶去了,所以太鲁阁的风景对我而言充满着朦胧美,不过我虽然看不清风景也看不清人,
但是依然看得到“灰灰的鬼”,这也是我第一次发觉,我没有眼镜,还是可以分得清人跟灰灰的鬼,原来近视的深度,
并不会影像我看灰灰的清晰度,尤其进入山洞隧道时,灰灰的东西变得更多,而且它们的亮度会提高,在未进入山洞前,
我就发现有五、六十个聚集在山洞里,年纪都是大约三十到五、六十岁,有的还穿着军服。
当我们在太鲁阁参观一块纪念碑时,贸易公司的老板解说纪念碑上的说明:“当时在这里炸山开路时,
有许多工作人员因而身亡,这是一个伟大的工程,因此才会刻这个纪念碑纪念他们。”
我听了心里就在想:所以我看到山洞的那些灰灰的,应该就是炸山开路死的。
当我这样想的时候,我发现我身旁有一个穿军服的灰灰的也跟我们一起看纪念碑,并且还不断地点头,听故事听得比我认真。
当我们离开那块纪念碑时,那个穿军服灰灰的依然站在那里,看着那块纪念碑上面列的密密麻麻的名字。
念高中夜校时,白天工作,晚上念书,虽然生活很忙碌,但是却因为工作,让我接触到不同的人,去不同的地方,
就像如果我没有到贸易公司去工作,我就不可能有机会外出到太鲁阁旅游,也不会因为搞丢了隐形眼镜,
而发现原来我的近视深度,并不影像我看灰灰的鬼的清晰度。
另一个空间的老婆婆近在眼前远如天边
上了高中夜校,虽然我还是要做家事煮饭,但是我要去哪儿,我的母亲也不太会多管了,那时我还满喜欢在难得的空档,
去台大附近逛书摊。
有一次,我到台大附近的书摊逛,看到一个老先生顾的摊子,摊子上有很多大小罗盘、指南针,接着发现有一个灰灰的手,
从我的身后伸过来摸一本书,我就问老板:“这是什么书?”
因为我想要确定,老板是否看得到这双灰灰的手,结果老板是看不到的,但那双手却可以穿过书,因此我确定,
原来“灰灰的”是不受物质的阻碍。
可是我还是不死心,想要更确定,老板是不是真的看不到那双灰灰的手,
我又再问:“老板,你有没有看到这书上有一双手?”
老板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:“当然有,不是我的手再翻书给你看吗?”
等我离开那个摊子,逛到另外几个书摊回头看时,那双灰灰的手依然在摸那本书。
在书摊附近的一个服装店门口,站着一个背很驼的老婆婆,她的手放在腰上,那位老婆婆也是灰灰的,
我就在想,既然大家看不到她,那为何路上的行人却不会撞到这些灰灰的呢?我为了要搞清楚这件事,
就站在马路上分隔的栏杆上看,当我站好回头仔细看时,不得了,周遭的景象全变了,所有的人与店面都不见了,
驼背的老太太站在稻田中,那个服装店,变成一口井,有人在打水,那个老太太来回地看田地的农作物,
她还从地上拔了一根草,放到嘴巴上咬。
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后,我才从这样的画面醒过来,那天我还要上课,一看表已经四点半了得赶快到学校,
一边骑车时,我还在心里想,不知道能不能从旧报纸,查清楚那家服装店的附近,是不是曾是一片田野,
就和我今天看到的景象是一样的,心里还在想,那个老太太不是台湾人,因为她头上绑的头巾很像山地人。
我连续三个礼拜去台大逛书摊,连续三个星期都有看到她。都是同样的画面,我第一次想要弄清楚,
我看得到她,但她看得到我吗?
因此我就往她的方向走,想要走到她身旁,但我怎么走,都走不过去,那种感觉就像老太太依然在田埂上慢慢地走,
但就算我愈走愈快,还是追不上她,也无法靠近她,我叫她,但回答我的却是店员:“小姐,你要干什么?叫这么大声,
还叫我老太太,我像老太太吗?”
我才发觉眼前是个中年胖胖的妈妈店员,这家店有些古老,就好像是间位在街坊的老百货店,
我只好问:“这个雨伞多少钱啊?”但我边问时,心想:要下雨了。才想完,就开始打雷,
有很多人走进这家店买伞,那个胖胖的妈妈店员,也就没时间理我了。
隔了一阵子,等我考完试再到公馆,经过那家老的百货服装店时,店的铁门拉下一半,上面用白色的纸写着“慈制”,
我从半掩的铁门往里看所放的遗照,发现过世的就是那天问我:“小姐,你要干什么?叫这么大声,还叫我老太太,
我像老太太吗?”那个胖胖的妈妈店员,我看到那张遗照时,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
我心里在想:我看到田野中驼背的老太太,这个画面难道就是一种预言,预言那个胖胖的店员即将要死了吗?
奖金不公平换工作薪资佳
端午节因为老板觉得我的表现不够好,所以我没有端午节的奖金,但是老板的妹妹却有五千元,我就觉得很不公平,
因此就辞掉工作,等离职之后,就自己看报纸,找到了我念高夜校时的第四个工作,叫作“不开门也见山”的壁画公司。
每月的薪资是两千元。
老板一个姓夏、一个姓吴,都是外省人,夏经理还在士林开了书局。
吴总则娶了山地人,年龄相差很多,我去应征的时候,发现他戴了一顶假发,然而除了我以外,
公司里的人都没有人发现吴总头上戴的是一顶假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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